你好,我是乔治·卡特……梅……梅雷亚德·洛维萨,是人类。
我的父亲是车夫。
这个故事是关于我的妈妈的。
妈妈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
好了,故事结束。
开个玩笑。
被我叫作干妈,有时直接叫作妈妈的女士,是拉克聂拉帝国的首席将军,也是我的上级,我的剑术导师,梅雷亚德·洛维萨大人。
梅雷亚德大人,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我,我想一辈子陪在她身边。
如果,如果不是我们最后立场不同的话……
……
洛维萨公馆大厅,革命军已兵临首都。
梅雷亚德被长剑的一记横斩斩断了腰,两手握着的长剑哐当一声滑落了,蜘蛛般的腹部没有了上半身大脑的控制,像断了线的木偶似的翻倒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而上半身因为被那位将他腰斩的剑士紧紧抱住才没有落地,剑士已经泪如泉涌,哭得撕心裂肺。
“妈妈对不起!妈妈!”
“没事的,小乔治。”大量失血让她浑身发冷,剧烈的疼痛让她一阵颤抖,梅雷亚德勉强挤出了慈母般的笑容,“不疼,不疼,但好冷啊。”
她似乎完全不记恨这位让她濒临死亡,又称她为妈妈的名叫乔治的剑士。
“孩子,你长大了。”她颤抖着,艰难地伸出胳膊,将乔治搂进了胸膛,“这,应该是最后一次抱你了。”
“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乔治明白,他必须杀了她,他必须杀了帝国的首席将军,革命的敌人梅雷亚德·洛维萨,但是另一方面,他深感内疚与悲痛,他亲手腰斩了自己敬爱的师父,那个把自己当做亲生儿子对待的义母。
“没事的,没事的孩子。”放下剑的梅雷亚德不再是将军了,她变回了一位母亲,即使濒临死亡,也强忍着痛苦,努力表现出平静,安慰着自己的义子,“或许,你们是对的,男女生而平等。”
“妈,妈,对不起……”乔治的嗓子哭得嘶哑了,只能一遍遍地叫着妈妈,重复着对不起,他的信仰和立场让他必须这么做,但是他的个人感情绝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乔治,天冷,要,要多穿衣服,按时……吃饭。”
梅雷亚德拼命保持着清醒,艰难地挤出了最后的话,闭上了眼睛,原本拼命抱住乔治的手松开了,她死了……
……
十二年前,准确说是公元4514年7月15日,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那年我十四岁。
我的父亲是梅雷亚德大人的车夫,用现代点的说法叫司机,梅雷亚德大人通过父亲知道了我的天赋,便将我征召为将军侍从。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说实话,恐惧和紧张将我幼小的心脏灌满,撑得我的心脏怦怦乱跳。
首席将军,先不论其他方面,梅雷亚德大人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她可以称得上是“帝国第一双剑剑士”。
“侍从乔治·卡特,拜见梅雷亚德·洛维萨将军。”我单膝下跪向她低头行礼,好奇心让我用余光偷瞄着缓慢走过来的将军大人。
我不敢直接看她,因为据说个别残暴的将军会把直视她的侍从挖去双眼,我不知道梅雷亚德大人是什么样的人。
梅雷亚德大人是阿拉克涅人,也就是俗称的蛛人,她一共有八条腿,长在下半身硕大的蜘蛛般的腹部上,为了保护脚尖八条腿都穿上了军靴,硕大的下半身被金丝裱花的白绸布装饰着。
原本应是蜘蛛头的地方长出了人类似的上半身,金花白纱衣缠绕着她的上半身,勒出了纤细的腰肢,腰的两边各挂了一把长剑。
透过纱衣,隐约可以看见腹部结实的肌肉,腹部之上的胸部则和大部分妇女一样隆起,像两个饱满的包子,大小刚好,并不突兀。
然后她自然是有一对人类的手臂的,手臂虽然洁白,但是却很结实,没有多余的赘肉,两手自然垂在两边,既显得轻松,又方便随时拔剑。
接着是脸,她的樱桃口让她显得阴柔了不少,可那张樱桃口的嘴角正微微上翘,又让她显得深藏不露。
她的鼻梁比较高挺,耀武扬威的卡在眼睛之间,耳朵则谦虚地躲在了头发里。
而她的头发是金色的,就像一缕缕装饰她衣服的金丝一样,短发打理成了中分,自然垂在了脸颊旁,清爽干净。
她的眼睛则与人类不同,从额头到眉毛是六只对称的赤色圆眼,剑眉之下则是赤色桃花眼,正陪衬着弯曲的樱桃口组合成了笑容。
这样的搭配,看上去大概就是英气中带着温柔吧,当然,也许只是看上去而已。
糟糕,看到她的眼睛代表——我和她对视了……
她走到我面前了,她的身高很高,两米?不,更高,即使我一米六,估计我就算站起来也只能到她的小腹,单膝下跪我甚至远不及她的小腹。
“你好,嗯哼?”她打了个招呼,俯下了身子,开始打量我,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可以,还可以,不行,也不行。”
最后她的脸摆在了我的面前,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微笑,那八只眼睛反射着我扭曲的面孔,一张被惊恐,紧张,不安覆盖了的十四岁少年的面孔。
梅雷亚德大人,她的气场太强大了。
“你在怕我吗?”她盯着我恐惧的眼睛,伸出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嗯,我的脸很吓人吗?”
“不,将军大人……”我的声音小的像蚊子似的,摇头的动作由于关节变得十分僵硬而几乎看不出来。
“那就是单纯的怕我?”她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可能本意是为了让我放松,但现在却只能吓得我一阵颤抖,接着颤抖又让我快要跪不稳了,拼命保持着平衡,让自己不要摔在地上。
这一系列的反应逗得她发笑,“哈哈哈,我又不会吃了你。”
调整呼吸,调整呼吸,我慢慢让自己平静了下来,跪不稳摔在地上未免也太失礼了,我边想边努力让自己跪好跪直。
“那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梅雷亚德·洛维萨,首席将军,双剑剑士。”她站了起来,低头看着我的脸大方的进行了自我介绍。
“您,您好,将军大人,在下乔,乔治·卡特,双,双剑剑士。”我试着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但没用,她的气场太强大了。
“好啦,小乔治,台面上的东西不需要了,”她牵着我的手将我拉了起来,“膝盖一定跪麻了吧?”
“嗯。”我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刚刚用来跪地的那条腿已经开始酸麻了,要不是她拉着我的手估计……
“哎哎!”
我摇摇晃晃的艰难地维持着平衡,那条酸麻的腿完全不听大脑的调遣,我现在一定滑稽得像只踩在滚烫铁板上的鸭子。
“小心!”她的手绕过我的腰,将跳舞小丑似的我稳住,无奈地摇了摇头,“小笨蛋,跪麻了就早点和我说,早点起来啊!”
我哪儿敢啊!
“好了好了,来,你上来。”
“呀!”
没想到她居然单手将我“拿”了起来,然后用另一只手进行辅助,让我骑在了……骑在了她的脖子上!
“别!将军大人,这也太……”
“没关系,小东西。”
我尴尬地想要下去,她却自豪的笑了,向我炫耀着她的臂力。
梅雷亚德大人让我骑在了她的脖子上,像个小孩一样,虽然我确实是小孩吧,但也过了“骑马马肩”的年龄了,我刚想拒绝她她就把我拒绝了!
“小乔治,首先我要给你换一身精致的行头,说实话你这一身除了披风都不怎么样啊。”
确实,我身上穿着老旧的平民的衣服,上身是老旧的军绿色棉布衬衫,下身是粗布裤,活像一个小农民。
除了背后的那条蓝色纱布披风,那是我爸爸为了让我看上去体面一点专门买的。
……
嘎巴嘎巴嘎巴,房间里传出了劳作的声音,这应该就是洛维萨公馆的私人织造房,是的,贵族们会雇佣自己的私人纺织匠,为自己量身定做服饰。
打开门,放在里面的是一台巨大的织机,一位男性蛛人正背对着我们劳作着,那应该就是梅雷亚德大人的私人纺织匠。
“这个叫六合机,小乔治。”
梅雷亚德大人伸出了手,指着织机就开始了介绍。
“可以同时织三匹布,双手控制一方,四只脚控制两方,剩下四只脚用来站立。”
那位男性蛛人熟练地操作着织机进行织布,两只手控制着面前的织机规律的工作着,左边的两只脚则灵活得像双手一样,控制着左边的织机,右边的两只脚则控制着右边的织机,剩下的四只脚则用来让自己稳稳的站在地上。
三匹丝布就这样逐渐趋于完美。
“由于阿拉克涅人有八只眼睛,所以很适合一心多用呢。”梅雷亚德大人说完回头望着骑在她脖子上的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那八只像四对大小不一的红宝石一样的眼睛。
“有什么事吗,梅雷亚德大人?”男性蛛人询问的同时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我现在很忙。”
“嘎巴卡,我想给这孩子定做一件常服。”
梅雷亚德大人将我从脖子上取了下来,轻轻放在了地上,腿已经不麻了。
“人类少年的衣服,行。”那位名叫嘎巴卡的男性蛛人停下了工作,转过了身。
男性蛛人通常都比女性蛛人要矮小,嘎巴卡的身高比梅雷亚德大人矮了不少。
虽然还是比人类稍高。
他剃了个无比清爽的光头,于是脑袋就像一个光滑的球,上面镶嵌了四对大小不一的红宝石,还留了个骚气的八字胡,上身也只穿了一件丝布衬衣,隐约可以看见结实的肌肉。
光溜溜的双手非常壮硕,肌肉发达得像个举重运动员。
下身则被丝布缠绕包裹着,像个木乃伊。
我觉得比起优雅的纺织匠,他更像是一名粗犷的铁匠。
“量个尺寸。”他走过来拿出了软尺,开始在我的浑身上下缠绕,比划,并将数据记在了智能手环的虚拟屏幕上,等一切都结束后,他指着里面的一间房间说道,“我要先完成目前的工作再帮他做,做好我会给您送过去,您可以先去那里找件合适的衣服给他穿。”
“好的,嘎巴卡。”梅雷亚德大人牵着我的手,带着我朝里面的房间走去,“走吧小乔治,选件合适的衣服。”
随着我们的离开,那台织机又开始嘎巴嘎巴的响了,他们恢复了工作。
……
那个二十平米房间可以说是一个试衣间,里面一面墙都是镜子,两边挂满了衣服,中间还有小桌子,摆放了各种用来打理的工具。
“那么,从脸开始吧。”梅雷亚德大人拿起了梳子和一款头饰,弯下腰开始帮我打理有些凌乱的金发,果然是把刘海梳成了中分,然后戴上了头饰——一朵白纱金丝玫瑰花。
梅雷亚德大人,她就像妈妈为儿子打理头发一样,面带微笑,温柔的为我做完了这些,我的眼眶有些湿润,灰尘吗?
“把衣服裤子都脱了吧,然后换上更漂亮的!”在我发愣的间隙,梅雷亚德大人左手拿着衣服,右手拎着裤子,将它们摆在了我的面前。
“嗯……”我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红着脸脱下了之前的棉布衬衫和粗布长裤,我的里面就穿了一条蓝色的棉布短裤,上身光溜溜的。我小麦色的肌肤就这样裸露在了空气中,旁边还站着一位大姐姐,这足以让我感觉脸颊发烫。
“给。”梅雷亚德似乎已经见惯了少年的胴体,只是稍微打量了一下,便马上将新的衣裤递给了我,避免强化我的尴尬。
穿上衣裤的我站在镜子前,欣赏着镜子中的自己……
比起帅气,估计用可爱来形容更合适。
稍长的金发打理成了中分,右侧的头顶上别了一朵白纱金丝玫瑰花,少年蓝宝石般的杏眼泛着泪花,脸颊绯红,还未从刚刚的小尴尬中缓解过来。
少年的身上穿上了贵族的衣服,和梅雷亚德大人一样的配色,白色为主,金色为辅。
上身是白色打底,再用金丝装饰的燕尾服,脖子上戴了一个黑色的领结,胸口,肩膀和袖口都点缀了银制的小花。
下身为了方便活动,则换上了白底金丝紧身裤和黑军靴。
最后再披上我的蓝色披风。
十四年来,我是第一次穿这么精致的衣服,梅雷亚德大人,对不起,我忍不住了,失礼了……
“呜呜……”
“小乔治穿着很可爱啊,哎,怎么了,怎么哭了?”梅雷亚德大人看着镜子里的我高兴地点了点头,发现我开始抽噎又担心地皱起了眉头,俯下身子抚摸着我的头试图让我平静下来,“怎么了,怎么了?想到伤心的事了吗?”
我已经不会因为她的动作而吓得浑身发抖了,只是站在原地呜呜的哭,急促的呼吸使我说话断断续续,“呜,谢,谢谢您。”
“小乔治,小乔治想妈妈了吗?”梅雷亚德大人将我抱进了怀里,摸着我的头拍着我的背安抚着我,尝试让我冷静下来,“好啦好啦,不哭不哭。”
差不多,算是吧。
我就这样埋在了梅雷亚德大人的怀里,一句话也不说,她温柔的动作让我逐渐恢复了平静,渐渐停止了哭泣。
“咳呜,我的妈妈在生我的时候就死了。”我继续强忍着眼泪,道出了我的家庭状况。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哭不哭,真可怜,真可怜。”梅雷亚德大人俯下身子,将脸贴在我的额头上,这就像一位母亲正在安抚悲伤的儿子。
“谢谢您,将军大人。”我伸出双手,像孩子拥抱母亲一样缠住了梅雷亚德大人的腰,其实这真的很无礼,但梅雷亚德大人并没有抗拒,只是任由我在她的怀里撒娇,
“好啦好啦,这没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毕竟小乔治既是我的小侍从,又是我的剑术学徒。”梅雷亚德大人紧抱了我一下,便放开了我,随后俯下身子拿出纱巾轻轻擦干我的眼泪,“好啦好啦,不哭了,要不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堂堂首席将军欺负一个少年,传出去可就丢脸了。”
“嗯,哈哈。”我点了点头,终于破涕为笑。
“嗯,衣服也穿好了,走吧。”梅雷亚德大人站直了身体,又牵起了我的手,拉着我走出了房间,“我们去吃饭吧,小乔治喜欢吃肉还是吃鱼?”
“都可以,将军大人。”
“哎,这样模棱两可的话,我就按自己的想法给你挑了哦。”
……
公馆的餐厅很大,铺满了红色的地毯,足以让整个首都的权贵都在这里开宴会。
我和梅雷亚德大人来到了最里面最中间的桌子上,那是属于公馆主人的专座,梅雷亚德大人走到正位,将八条腿放松,下身趴在了摆好的软垫上,我则是作为侍从坐在了她的旁边的椅子上。
餐厅虽然很大,但是并不空旷,顶部是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还有华美的壁画,即使抬头望着天花板也不会觉得空虚无趣。
专座两边的贵宾席的周围四四方方摆了一圈丝布花,留了一个缺口用来进出和上菜。
两边靠墙的位置则是各式各样的大理石雕像,餐厅最中间还有圆形的大理石舞台,舞台上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和白色的大理石舞台宛若一体。
梅雷亚德大人似乎特别喜欢大理石,整个公馆到处都是大理石……
“松露银鳕鱼排和金银奶油鸡大腿,请慢用。”
仆人上菜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打断了。
摆在我面前的盘子里是一个烤得金黄的鸡大腿,旁边放了被叫做金银菜的黄白相间的小花,鸡腿上还趴着一个煎蛋,明明没有奶油却闻着有奶油的香味。
“是奶油鸡的腿,也是奶油鸡的蛋,因为蛋有奶油香味所以叫奶油鸡。”梅雷亚德大人看我好奇的闻着味道,寻找着奶油味的来源,便为我解答了疑惑,她手上此时正拿着一个墨绿色的鸡蛋,“你才十四岁,不能喝酒,不然一定让你尝一尝这个葡萄蛋酒。”
她将蛋壳敲碎,打进了倒了葡萄酒的高脚杯里,然后拿着搅拌棒开始将透明的蛋清和乳白色的蛋黄与红葡萄酒搅拌均匀,酒香与奶油香交织在一起蔓延开,诱惑着人的嗅觉。
“我想小孩子应该比较喜欢吃鸡腿,我就让厨师给你做了这个,喜欢吗?”梅雷亚德大人抿了一口搅拌均匀的蛋酒,开始关心我是否对晚餐满意。
“嗯!”
当然了,这奇妙的香味早让我忍不住了,我拿起刀叉,切下一块鸡腿肉,迫不及待地叉进了嘴里。
皮很脆,但肉很嫩,这说明火候刚好,不愧是洛维萨公馆的厨师,迫不及待地再吃一块,再吃两块,再吃……
“喜欢就好。”看着我大快朵颐着盘里的食物,梅雷亚德大人自然是满意露出了微笑,那微笑已经不再让人不寒而栗了。
美味丰盛的晚餐总是非常和谐的,幸福的微笑,满足的咀嚼声,没有任何繁琐的事物来打扰我们。
“这个鱼也好吃,小乔治要来一块吗?”梅雷亚德大人突然叉起了一块鱼肉,递到了我的面前,像给孩子喂吃的一样,“张开嘴巴,啊~”
“嗯,好吃~谢谢将军大人。”这个时候拒绝就是自讨没趣了吧,我当然是选择张开嘴接下了那块鱼肉并表示好吃,当然确实也很好吃。
“话说,小乔治要不要也选个给我的爱称?”梅雷亚德大人停下了用餐,用手托着脸颊开始了思考,“一直叫将军大人也太拘束,太见外了吧?”
“这样的话,梅雷亚德大人?”我想着叫名字就显得亲切多了吧。
“喂喂,这没区别吧?”结果马上被否决了。
这时候一个称呼突然冲进了我的脑海,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称呼没有血缘关系的妇女,应该没有哪个称呼比这个更亲切了吧……
“干妈。”我红着脸低着头,小声的说出了那个称呼。
“嗯,什么?”梅雷亚德大人将耳朵凑了过来,明显是没有听清。
“干妈。”我的脸现在一定红得像猴子屁股,“中国话,可以理解为义母,用来称呼像妈妈一样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妇女。”
一阵沉默……
我搞砸了?
“嗯,可以。”梅雷亚德大人,现在是干妈了,她居然答应了,“因为小乔治没有妈妈,我又是小乔治的剑术老师,所以就让我来当小乔治的义母吧。”
“真的,真的可以吗?”我一时不敢相信,首席将军,就这样认了我这个平民当干儿子!
“嗯嗯,以后叫干妈,叫妈妈都可以~”梅雷亚德大人点点头,嘴巴向下弯曲,宛若从天而降的一轮新月。
当然,现在该叫干妈了。
“那……干妈~”我酝酿片刻,用一声“干妈”将自己的心声以及对母爱的渴望全部吐露了出来。
“嗯嗯,小乔治,今后要一起好好生活哦!”
……
“呀,我和您睡一张床!?”
卧室很大,然而只摆了一张大床。
意思是我要和干妈睡在一起。
“这应该没关系吧。”干妈已经换上了丝布睡衣,脱掉了鞋,走到床上惬意地趴下了身子,侧过身将头靠在了枕头上,“嗯,反正我也是小乔治的妈妈了。”
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脱掉了外衣,躺到了枕头上。
义母和义子的话,睡在一起应该没关系吧。
“嗯,小乔治要听睡前故事吗?”干妈关上了灯,突然把脸凑到了我面前,四对赤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红光。
“呀啊!”成功吓我一跳,我惊叫一声,反射性的缩成了一团。
“啊哈哈哈,抱歉吓到你了。”我害怕得像只小奶狗的样子逗得她哈哈大笑,“阿拉克涅人的眼睛在黑暗中是会发光的。”
“干妈,你差点把刚认的干儿子吓出心梗。”我恢复了呼吸,叹了口气,紧绷的身体终于再次舒展开,像一滩软泥似的瘫在了床上。
“哈哈,抱歉抱歉,那么妈妈给你讲个故事作为补偿好吧?”干妈躺回了枕头上,伸出手摸摸我的脸颊,又帮我了额头上被吓出来的冷汗。
我又叹了口气,侧过身子,看着干妈的脸,那四对眼睛依旧亮着红光。
只要不是突然出现在面前,还是可以接受的。
……
接着我就听着故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讲了什么故事?
可以简短概括为地球人是怎么来的。
不过那不重要了。
我和义母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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